-Februa-

点梗2

天色已晚，飞鸟归巢。霓虹灯的橙色光晕在夜色中洇开，白色的雪纷纷扬扬地飘落，视野所及的一切，都被皑皑白雪覆盖，仿佛静谧而美好的童话世界。

罗伊斯双手插在口袋里，缩着脖子，抬头看着天空。

“嘿马尔科！”

转过头，一个雪球朝着自己飞来。他侧身，还是被击中肩膀。波兰人笑着，蹲下身捏雪球，又朝着金发青年掷去。罗伊斯移动脚步躲开，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：“你是小孩子吗？”

无论是胡梅尔斯或者莱万，在打雪仗的时候都喜欢把他当作目标——这令罗伊斯颇为不满。去年冬天，黑发队长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一捧雪扬到他头上，罗伊斯记仇到现在。其实他不喜欢打雪仗的原因很简单，怕冷而已。

罗伊斯吸了吸鼻子，转身对莱万说外面太冷，自己要先进屋。然而就在他顾自走向后门的途中，有什么东西从身后飞来，击中了他的脑袋，雪落进衣领里，在体温的作用下融化成冰冷的水。

“莱维！”

罗伊斯生气地转过身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，就慌忙从口袋里抽出手抵挡又一个飞过来的雪球。波兰人笑着告诉他，再不反击就晚了，今天我们得分出胜负。

金发青年退到一棵橡树后，终于开始回击，然而视野并不开阔，命中率自然就低。他甚至不知道对方的方位，只是捏好雪球，循着声音扔出去。

这样的情况并没持续太久，随着一声闷响，树枝上厚厚的积雪瞬间坠落，簌簌落在罗伊斯头上。

罗伊斯抱着脑袋，一声不响地蹲在那儿。

莱万从树后探身，询问对方是否一切都还好。罗伊斯只是摆摆手，扭头走进屋里。

莱万跟了进去，然而罗伊斯躲进了卧室，还将门也反锁了。

他站在门前，反思着自己是不是惹对方生气了，在试着敲了几次门没有得到回应之后，他认为答案是肯定的。

“我错了，马尔科，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这样做……如果你愿意的话，明天我可以站在院子里给你当活靶子，好吗？你可以用雪球扔回来。”

可房间里依旧没有回应。

莱万只能走回客厅慢慢等待，原本想打开电视看联赛转播，但怕打扰到对方休息，于是拿了一本时尚杂志翻看起来。等到钟表指向十一点时，他才从抽屉里翻出卧室钥匙，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推开门，走进房间。

青年已经入睡，半张脸陷在枕头里。他双手撑在床沿上，安静地盯着对方睡梦中的脸。

莱万发现青年的睫毛是湿的，像被露水打湿的蝴蝶翅膀一样微微颤抖着。

他有些惊讶，但很快轻轻笑起来，俯身亲吻罗伊斯的额头，然后是眉角、眼睑、脸颊、鼻梁、鼻尖，嘴唇。心中柔软的情感像细细的浪潮般慢慢涌上来，化作落在对方脸上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。波兰人蹑手蹑脚地爬上床，脱掉衣服钻进被窝，伸手搭住对方的腰。

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二人身上，罗伊斯的睫毛颤了两下，然后他下意识地皱眉，缓缓睁开双眼，对上了一双灰蓝色眼睛。

他被吓了一跳，睡意全无。

“你什么时候进来的？”

“昨天晚上。”

青年一脸惊恐。

“可……你什么时候醒的？”

“大概十分钟前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不起来？”

波兰人没有回答，用膝盖顶了一下青年的小腿。罗伊斯这才发现自己像只树袋熊一样，手脚并用地挂在对方身上，于是默默地把和对方交缠在一起的两条腿都缩回来。

“为什么那么排斥打雪仗？”莱万抚摸着对方后背突起的骨节，将他拉进自己怀中。

罗伊斯犹豫着，最后还是开口说；“我小的时候……不是一直受欢迎的，有那么一段时间，我很瘦很矮，打雪仗总是打不赢别的孩子，反倒被他们追着打。有时候几个打我一个，照着我的脸扔雪球，或者直接把雪塞我脖子里。”

他停顿了一下，继续说：“有一次雪积得很厚，我在雪地里摔倒了，他们就把我按住，用雪把我埋起来。”青年抬头看莱万，“昨天不知道为什么，我就忽然想起了那时候。”

他看着对方担忧的表情，说：“我没生你气，真的，我知道你不是故意那样做的，放心，我没生气。”

莱万抱住罗伊斯，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和心跳。“我保证以后不会了。”

“没关系，遵守承诺就可以。”那双绿眼睛冲着莱万眨了眨，“你昨天说过给我做靶子对吧？不会动的那种？”